佛陀浸染贼人 度其削发为比丘

只要善心赓续，总有回头觉悟的时刻。（图片来源：新华网）

在佛陀平生四十五年的行化教诫中，曾经度脱了无数的削发比丘。这些比丘在未削发前，种姓不合，所从事的职业也各不相同。这个中有王臣百官甚至通俗庶民，也有一些种姓卑贱的首陀罗阶层。他们中心，有商人，有农民、有养殖户，有工匠、理发者、挑死尸者，甚至还有匪贼和强盗。本经便记载了佛陀亲往树林中浸染贼人并使之削发的案例。

曾经一段时间，佛陀在央瞿多罗国游行度化。央瞿多罗国是古印度小国，位于鸯伽国与末罗国之间，而《四分律》则称其位于摩揭陀国的北部。据《律藏大品》记载，佛陀曾暂住于跋提（属鸯伽国），其后向央瞿多罗国偏向游化，其后又至阿婆那（央瞿多罗国首都）。在暂住阿婆那不久后又持续向拘尸那罗（属末罗国）游方教化。从这里可以得知央瞿多罗国位于鸯伽国与末罗国之间。

当佛陀准备穿过一个名叫陀婆阇提迦的密林时，很多人都纷纷劝告佛陀：世尊！莫从此道去！前有央瞿利摩罗贼，脱恐怖人！前面有强盗，杀人越货手段极其残暴，佛陀单身一人，一旦进入到密林，就一定会落入贼人之手，到时真是九死平生！然而佛陀却淡淡地对人人说：我不畏惧！世人反复劝告无效，只得摇头太息，彼再三告，世尊犹去这使我想起了三碗不过岗的故事，然而二者完全没有可比性：武松是一介武夫，佛陀是觉悟的圣者；武松是喝醉了酒，属于无自立行为，而佛陀此时则是完全清醒的，一点也不犯糊涂；武松没有战胜老虎的把握，而佛陀却是胸有成竹，瓮中捉鳖。

佛陀不为世人劝告所动，毅然朝密林中走去。果真正如世人所说，行不多远，佛陀便遥见央瞿利摩罗手执刀盾走向，这个强盗是一手持刀一手执盾，朝佛陀这边是直奔而来。

佛陀见状，就佯装逃走，有意让强盗追赶自己。具体怎么做呢？

世尊以神力现身徐行，令央瞿利摩罗驶走不及。佛陀运用神通，有意显现一副慢腾腾的样子往前挪着步子；而这位央瞿利摩罗虽迎头赶上，明明就快要追到了，可以任凭他怎么追，就是抓不着佛陀。

不大一会儿，央瞿利摩罗就开始气喘嘘嘘起来，最后竟上气不接下气，一会儿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最后，走极疲乏已，便远远地对世尊大声叫嚷：住！住！勿去！意思是你要停下来，不要逃跑。

而佛陀的回答极富禅意：我常住耳，汝自不住！这句话说得很高明啊，佛陀说我从来就没逃跑啊，是你自己一天到晚跑东跑西的，一刻也不曾停歇过。

这位央瞿利摩罗听了后，一会儿摸不着头脑：纰谬啊，这位大沙门还真有意思，明明是看见他在前面走嘛，他怎么能说自己从来没移动半步呢？

沙门尚驶行，而言我常住；我今疲惫住，说言汝不住。沙门说云何，我住汝不住？如今我累得其实不可了，只得坐下来歇息，而这位沙门怎么能说我少焉未停歇呢？

佛陀闻后，便开始为央瞿利摩罗说法：我说常住者，于一切众生，谓息于刀杖；汝恐怖众生，恶业不歇息。我于一切虫，止息于刀杖；汝于一切虫，常强迫恐怖，做作凶恶业，终于歇息时。我于一切神，卡片于刀杖；汝于一切神，长夜苦强迫，做作黑恶业，于今不止息。我住于息法，一切不放逸；汝不见四谛，故不息放逸。

佛陀已成就无上正等正觉，弗成能再造恶业，这点毫无疑问；佛陀慈悲于一切众生，一切众生见到佛陀都邑产生欢乐雀跃，目不暂舍，似乎婴儿见到了慈母般地亲切，是故佛常住，始终常住于清净安祥之中。而这位央瞿利摩罗呢，却是为非作恶、横结逆缘，刀枪凶器少焉不曾止息；他使一切众临盆生恐怖感和强迫感，恶业日增而善业全无，如斯经久以往，必将是越陷越深，最后陷自己于万劫不复地悲凉地步。

央瞿利摩罗听后静下心来细细一想，认为面前这位大沙门说得十分在理，白佛言：久乃见牟尼，故随路而逐；久闻真妙说，当舍久远恶。看来连这位十恶不赦的强盗对释迦佛都是久闻大名，如今听闻一番言教果真名不虚传。他的意思是：我老早就要亲目击您一面，可是一向无缘相见；今天总算把您给盼来了，是故在后面追个一向。看来机遇难逢，当洗心***，追随这位大沙门削发修道，以洗涮久远以来的恶业，即放舍刀盾，投出身尊足，愿听我削发。

佛陀知悉央瞿利摩罗已真心悔改，便道：比丘善来！削发受具足。

这个经典事例便应验了中国禅宗的一句古话，叫痛改前非，登时成佛。

（此成语源自于《涅槃经梵行品》：波罗奈国有屠儿名曰广额，于日日中杀无量羊。见舍利弗，即受八戒，经一日一夜，所以人缘，命终得为北方天王毗沙门之子）。

这位央瞿利摩罗自从放下刀盾立志削发为比丘，虽未登时成佛，倒也获得了巨大的成就，后来证得了阿罗汉的果位。

从痛改前非的成语中又使我想到一羼提终能成佛的命题。《楞伽经》将一羼提分为二类，即断善根羼提和菩萨羼提。前者谓不信或诽谤菩萨大乘者，后者谓怜悯众生流转三途而发愿不入涅槃的大乘菩萨。而断善根羼提因如来威神力故，终将萌生善根而成佛，是以《楞枷经》将此类羼提归为非毕竟羼提这就等于说切实其实有众生有毕竟不成佛者。然而《大般涅槃经》则认为一羼提皆有佛性，以佛性赓续之故，众生皆得成佛。

依小我愚见，《楞伽经》与《涅槃经》二经主张其实并行不悖。所谓一羼提者断善根者，其实无论是何类有情，其善根断不会彻底断得那么干净与绝对。也就是说，从实际情况而言，绝对意义上的一羼提是不存在的，它只是某种推论。但无论若何，一羼提尚能成就佛道，一介刀盾莽夫即使造恶万千，只要其善心赓续，总有回头觉悟的时刻。这位央瞿利摩罗最后竟成就阿罗汉果位，不恰是最有力的佐证么？